新茶经 | 一颗柑普的青红演绎

柑普,一种柑与茶的创意组合,也是来自不同乡土的味道融合。像是外来者进入新城市的时候,多少要学着说当地的方言——有了彼此可理解的“乡音”做基础,话题的展开就变得容易多了。当云南的普洱熟茶为广东新会人所知,本土化的融合就以当地盛产的新会柑为依托开始了。

新会天马村柑园实拍

广东江门新会地区是著名的陈皮之乡,每年出产大量优质红柑,“新会柑”早就成为质量最佳的代名词。《广东柑桔图谱》记述:“大红柑原产新会,主产新会。果皮是制中药陈皮及陈皮系列食品的正宗原料。”新会柑又名茶枝柑,果实充分成熟后即称大红柑,果皮厚实,呈深橙黄色或橙红色。最早的柑普茶用的就是成熟的红柑,喝起来甜度高,茶味浓厚,像是天然的水果调饮饮料。

柑普茶的历史实际只有数十年,在此之前,新会柑尚未成熟的青皮果被用来制作成陈皮,而成熟的红柑则被拿来食用,用途分明。陈皮是新会人的家中必备,无论是蒸鱼煮粥,或是治疗咽喉炎症,都少不了它的参与,对新会人来说,这几乎是“万能日用品”。

尽管现在市面上的陈皮有川陈皮、福建陈皮、广陈皮等等,但是自古以来所说的陈皮,都是新会产的陈皮。如果要称道地药材“陈皮”,只有产于新会特定区域的在自然环境下陈化时间三年或以上的柑皮,才叫“陈皮”,也叫“广陈皮”或“新会陈皮”。出于对青柑可以加工成陈皮的药用认同,新会人创造出了一种新的柑普茶:小青柑(普洱茶)。

跟用十月采摘下的成熟红柑作为原料做出的茶不同,小青柑是在果实尚未成熟时就采摘下来的,体积小巧,不宜直接食用但果香味非常突出。每年的7、8月份,取新鲜的尚未成熟的新会青柑,掏出果肉,填入茶,以低温烘干的工艺使之干燥,即成为特有的小青柑茶。

由于果胎硬且皮薄,含有更多的挥发性果油和果酸,普洱的口感也不再单一无趣,增加了层次感和更为丰富的味道,随着出汤,格外提神的辛香先入鼻息,普洱的茶味逐渐褪去,余下清凉的柑橘香气,爽口甜润,清新可人。

处于青春期的青柑做成了小青柑茶,柑橘成熟以后,则做成了大红柑。它们不光是柑皮颜色青绿与橘红的不同,它们的大小,你大可以想象成小金桔子与橙子的差别。红柑通常在立冬到冬至前后采收,此时的果园,放眼望去,一个个秋天里被晒的红红的果子,叶子的绿点缀,像一幅风景画。此时果实已成熟、饱满。此时的柑皮多糖的含量较高,油室则大而饱满,果皮色泽鲜红色至大红色。

大红柑,一半果,一半茶,茶与果交融,迸发出不一般的火花。入口时茶汤爽滑,茶味中含略浓的陈皮的药甜味,是果实成熟的味道。就成品而言,小青柑的香气迷人,大红柑甜度更高,享受的是成熟果香赋予的厚重滋味。

与红柑相比,青柑茶的制作更难把控。小青柑采摘时正是果实青涩,果皮难分,里面的果肉又要挖空剔净,如果有些许残留,果肉就会出现霉变,用力稍微不慎果皮也会破损。这一项工作的难度相当大,必须由熟练的工人亲自上阵,对果皮的厚薄程度心中有数。每一颗小青柑,要经历长达48小时的低温烘烤,许多新进的茶企由于尚未掌握好烘烤的最佳时间和温度,果皮烤焦是常有的事。而好的小青柑会留存些许青绿,即使烘干过后也可以辨别出当初的新鲜色彩。

红柑也好,青柑也罢,最终的成品茶,都是需要利用果皮,往里面填进茶叶。熟普并非是唯一选择,今年以来,红茶白茶企业也开始尝试入柑。就目前来看,一些新会柑的加工企业倒是准备充分,杀青的方法、烘干的温度等影响到不同口感滋味的加工方式已准备出多种选项。而茶企业,将品质好的茶叶拿去入柑,似乎还在下决心的过程中。

因他乡际遇,一颗柑普演绎出了青红之味。无论是青涩还是醇厚,都是不可错失的人间味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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